第 46 章 不识
ll“你是何人?!”
冉成渊将夏念芝搂得几近喘不过气。
这男人声音低沉,不若阿缘清脆,身上的檀香味太浓烈了,熏得他头晕脑胀。
冉成渊不语,只那般抱住他,仿佛偌大的天地间,其他皆化为虚无,就只余他们二人。
只余彼此。
夏念芝在他的怀中,看不见他的脸,但能听到男人勃勃的心跳声。
“你……你快松手!”
很快,四周的腥臭味就盖住了檀香味,夏念芝的思绪被拉回现实,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叫,紧接着,挥舞的棍棒竟然就那般直直砸在了男人的背上。
“你……你松手啊!他们要杀我!”
夏念芝急了,想挣脱冉成渊,“你再这样下去,会被他们活活打死的!”
“不松。”
冉成渊嗓音嘶哑,“这次我不会再松手了。”
“喂!你……!”夏念芝话到嘴边却突然哽住了,因为他双手触到了一片滑腻。
冉成渊后背流血了。
暴怒的民众见冉成渊将夏念芝死死护在身-下,更是受了刺激,石块,棍棒,拳头……就那样全部招呼到了冉成渊身上。
可冉成渊却依旧岿然不动,哪怕是死也要保护夏念芝不受伤害。
挨得近,夏念芝能感受到男人的气息已愈发微弱。
“咯吱——”
冉成渊的手突然重重地一抖。可很快,他又重新抱住了夏念芝,他太用力了,衣摆都被他的手抓出了褶皱。
夏念芝精通医理,悚然间反应过来,这……这是被打到骨筋断裂的声音!
眼见这群失去理智的人就要扑到冉成渊身上撕咬他,夏念芝不知哪里来了力气,竟从掌心凝聚出一道翠光,他赶紧催动起体内残存的灵力,施法弹开了这些疫民。
他不知道的是,这些灵力其实都是冉成渊耗尽所有修为,给与他的。
“你……你没事吧!”
夏念芝这点微弱法术伤不了人,疫民们只是稍有怔忡,便又立即爬将起来,又要往这边扑。
夏念芝抓住男人的胳膊,想拉他起来逃走,可瞬间,他看清了男人的脸。
冉成渊看起来虚弱之至,眼眶深深凹陷,一双凌厉的凤眸早已不复往日风采,唇瓣惨白一片,前胸后背全是未干涸的血污,身上的衣物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。
夏念芝的心,突然有些刺痛。
他不记得这个男人到底是谁。
也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。
但直觉告诉他,他讨厌这个男人。
*
“怎么回事?!”
佛堂外,不知何时,响起了马蹄声和官兵的吆喝声。
寂寂夜空,突地被无数火把照亮。
时荆来时,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和被困在里头的夏念芝和冉成渊。
“阿荆……”
季云萼为难地看了眼时荆,说不出话。
原来,自那日冉成渊在战场上忽然消失以后,时荆就无心再战,旋即回了兵营,可手下士兵却报告他说,季云萼已带上夏念芝逃走了。
时荆不傻,他深知季云萼的妇人之仁,定是牵挂疫病,便立刻带上人马赶来栄南,可令他万没想到的是,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冉成渊!
而且……
而且冉成渊又和他的小傻子抱在了一处。
“夏念芝……”
时荆沉沉地望向佛堂,冉成渊和夏念芝正在费力躲避那些凶猛人群。
“你为什么总要弃我而去……”时荆眸子里的光越来越亮,“你宁愿死也要和冉成渊在一起是吗?好啊……我满足你……来人啊,将火把备好。”
“阿荆,你要做什么?!”
季云萼觉察出时荆的不对劲,想要拦他,“还有那么多人都在里头呢!夏公子……夏公子也在……”
“呵。”时荆嘴角弯弯,“烧的就是他和冉成渊。所有将士听命,给我放火,烧死他们!一个活口都别留下!”
“阿荆!不可以!”
季云萼眼里含了泪,她拿出令牌,“这令牌代表相国大人,我说,不准烧!”
士兵们一个个垂了头,不敢上前,那么多条无辜人命……那么多老弱病残……
谁也不忍心去当这残忍的刽子手。
“放肆!”时荆抽出刀,架到了季云萼的脖子上,“别以为我不敢杀你!”
季云萼的脖颈已经沁出了血珠,可她依旧没有妥协。
时荆嗤笑两声,突然收手,挥刀直接砍死了一个仍在犹豫的士兵,“谁敢不听命令,下场就和他一样!给我烧!”
“遵命!将军!”
士兵们受此惊吓皆噤了声,神色木然地将火把扔进了这间佛堂厢房。
“救命啊——救命——”
失去理智的人群一个个清醒过来,惊慌失措地扔下夏念芝他们向外跑去,可已然来不及了。
时荆冷眼看着这一切,“给我把门堵上!今天,一个也别想跑!通通烧死!”
“火……火……好大的火……”
夏念芝倏然间怔住了。
他呆立于房中,浑身颤栗,两眼直勾勾地望向火海,脚步像有千斤重,动弹不得。
燃烧的佛堂下,无数哀民挣扎怒号,可瞬间,却化为一具具焦骨,永溺火海。
*
“你身为仙草,却为虎作伥,逆天而行,直至堕入魔道,你可知错?”
仙界天殿。
暴怒的上神拍案而起,对跪于底下的青衣男子吼道,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可知错?!”
“我无错。”
男子仰头,眸光平静,无悲亦无喜。
“小草……”同跪于侧的段无郁扯了扯男子的袖口,“你别嘴硬了。知错便认,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我无错。”
男子执拗,他垂头轻抚了抚手腕上的念珠串,低声道,“夏念芝……甘愿受罚。”
“好……好啊。”
坐于主位的上神面容归于沉静,残忍地吐出那两个字。
“天火。”
天火。
无休无止的天火。
整整燃了三天三夜。
段无郁锁了眉头注视着业业火苗。紧攥的手心,不住地冒出汗滴。
清瘦的男子在天神的押解下,冲他点了点头,随后便纵身跃入火海。
虽然一直强装镇定,但他是害怕的。
因为段无郁看到,他,抓紧了自己的衣摆。
火舌瞬间猛烈吞没,那抹翠绿色很快伴随一声嘶哑的尖叫消失在熊熊火海中。
烈焰灼烧尽夏念芝的皮肉白骨,却未有烧尽他的元神。
当天降甘霖,众神散去后,段无郁讶然在熄灭的火种边,拾到了一株枯黄半焦的小芝草。
*
“芝儿。”
冉成渊瞧见夏念芝的样子,还以为这傻草又在犯傻,旋即拉住他躲到角落火还没有烧到的地方。
冉成渊撕扯开自己的袖口,递给夏念芝,“烟雾太大了,仔细呛进身子,你捂着点口鼻,我……我带你逃走。”
“你别怕。”虽身处险境,冉成渊却仍温安慰他,执住了夏念芝的手,“我有办法的。相信我。”
自指腹传来的温热流淌至心间,随那烈焰一道将心,灼得更疼。
夏念芝冷漠地甩开冉成渊的手,隔开了与冉成渊的距离。
“芝儿。小心!”
可冉成渊却又抓住了夏念芝的手臂,将他拉入怀中,原来,佛堂上的一根横梁被火烧断了大半,正带着火星噼啪地砸落下来,冉成渊这一护,那半根横梁就那样压在了他的背上,夏念芝明显能察觉到,冉成渊的伤势更重了。
可他还是勉力地冲夏念芝笑了笑,随后便一手护住夏念芝,一手捂住胸口,阖上眼,不知在念什么。
夏念芝颇为不悦,他记挂这些无辜百姓,可奈何他自己都无能力脱困,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葬身火海,满腔苦意无处可抒,而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则更让他厌恶……
他……他本就害怕与人亲近……
夏念芝闭了闭眼,终于忍无可忍,自掌间汇聚了少许灵力,竟然是要往冉成渊面门上打去。
冉成渊并无防备。
可夏念芝这掌却并没有打出去,因为就在顷刻间,手腕上的念珠又开始发起了光。
刺目的光同这火光交织,直冲入幽暗的夜霄。
“那……那是什么东西?!!”
寺外放火的士兵们皆被这光亮吓得扔下火把,四散开来,喃喃叨念,“神仙……佛祖……显灵了……”
“什么神仙?!”
时荆也失了底气,可他却仍旧作出一副色厉的样子,夺过火把,“纵是神仙,今日我也要他死!”
可旋即,这束光像是看到了时荆,竟然直接朝他袭来。
时荆立即施法与光束缠斗在一起。
“你们还愣着做什么?赶紧抬水救人!”季云萼眼见那时荆已无法自暇,立时指挥士兵,“快点儿救人!”
士兵们恍然回神,七手八脚地去井边抬水来救,约摸小半个时辰后,这火才被扑灭,季云萼忙行至寺庙查看。
已无活口。遍地都是烧焦的枯骨,死状凄惨,面目皆无法辨认。
厢房后门是封死的,出口又被时荆派人堵上,那么多百姓,就这样生生地被烧死在了佛堂里头。
人间炼狱,不过若此。
*
那束光刚亮起时,夏念芝就后颈一疼,被人击晕过去,失去意识了。
待他重新醒来时,入目所及却仍旧是一片漆黑。
这是在哪儿。
夏念芝动了动身子,可这时他才猛然发现,那男人的气息正喷洒在他的耳侧。
腰肢也被冉成渊紧紧环住压在了地上,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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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成渊将夏念芝搂得几近喘不过气。
这男人声音低沉,不若阿缘清脆,身上的檀香味太浓烈了,熏得他头晕脑胀。
冉成渊不语,只那般抱住他,仿佛偌大的天地间,其他皆化为虚无,就只余他们二人。
只余彼此。
夏念芝在他的怀中,看不见他的脸,但能听到男人勃勃的心跳声。
“你……你快松手!”
很快,四周的腥臭味就盖住了檀香味,夏念芝的思绪被拉回现实,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叫,紧接着,挥舞的棍棒竟然就那般直直砸在了男人的背上。
“你……你松手啊!他们要杀我!”
夏念芝急了,想挣脱冉成渊,“你再这样下去,会被他们活活打死的!”
“不松。”
冉成渊嗓音嘶哑,“这次我不会再松手了。”
“喂!你……!”夏念芝话到嘴边却突然哽住了,因为他双手触到了一片滑腻。
冉成渊后背流血了。
暴怒的民众见冉成渊将夏念芝死死护在身-下,更是受了刺激,石块,棍棒,拳头……就那样全部招呼到了冉成渊身上。
可冉成渊却依旧岿然不动,哪怕是死也要保护夏念芝不受伤害。
挨得近,夏念芝能感受到男人的气息已愈发微弱。
“咯吱——”
冉成渊的手突然重重地一抖。可很快,他又重新抱住了夏念芝,他太用力了,衣摆都被他的手抓出了褶皱。
夏念芝精通医理,悚然间反应过来,这……这是被打到骨筋断裂的声音!
眼见这群失去理智的人就要扑到冉成渊身上撕咬他,夏念芝不知哪里来了力气,竟从掌心凝聚出一道翠光,他赶紧催动起体内残存的灵力,施法弹开了这些疫民。
他不知道的是,这些灵力其实都是冉成渊耗尽所有修为,给与他的。
“你……你没事吧!”
夏念芝这点微弱法术伤不了人,疫民们只是稍有怔忡,便又立即爬将起来,又要往这边扑。
夏念芝抓住男人的胳膊,想拉他起来逃走,可瞬间,他看清了男人的脸。
冉成渊看起来虚弱之至,眼眶深深凹陷,一双凌厉的凤眸早已不复往日风采,唇瓣惨白一片,前胸后背全是未干涸的血污,身上的衣物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。
夏念芝的心,突然有些刺痛。
他不记得这个男人到底是谁。
也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。
但直觉告诉他,他讨厌这个男人。
*
“怎么回事?!”
佛堂外,不知何时,响起了马蹄声和官兵的吆喝声。
寂寂夜空,突地被无数火把照亮。
时荆来时,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和被困在里头的夏念芝和冉成渊。
“阿荆……”
季云萼为难地看了眼时荆,说不出话。
原来,自那日冉成渊在战场上忽然消失以后,时荆就无心再战,旋即回了兵营,可手下士兵却报告他说,季云萼已带上夏念芝逃走了。
时荆不傻,他深知季云萼的妇人之仁,定是牵挂疫病,便立刻带上人马赶来栄南,可令他万没想到的是,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冉成渊!
而且……
而且冉成渊又和他的小傻子抱在了一处。
“夏念芝……”
时荆沉沉地望向佛堂,冉成渊和夏念芝正在费力躲避那些凶猛人群。
“你为什么总要弃我而去……”时荆眸子里的光越来越亮,“你宁愿死也要和冉成渊在一起是吗?好啊……我满足你……来人啊,将火把备好。”
“阿荆,你要做什么?!”
季云萼觉察出时荆的不对劲,想要拦他,“还有那么多人都在里头呢!夏公子……夏公子也在……”
“呵。”时荆嘴角弯弯,“烧的就是他和冉成渊。所有将士听命,给我放火,烧死他们!一个活口都别留下!”
“阿荆!不可以!”
季云萼眼里含了泪,她拿出令牌,“这令牌代表相国大人,我说,不准烧!”
士兵们一个个垂了头,不敢上前,那么多条无辜人命……那么多老弱病残……
谁也不忍心去当这残忍的刽子手。
“放肆!”时荆抽出刀,架到了季云萼的脖子上,“别以为我不敢杀你!”
季云萼的脖颈已经沁出了血珠,可她依旧没有妥协。
时荆嗤笑两声,突然收手,挥刀直接砍死了一个仍在犹豫的士兵,“谁敢不听命令,下场就和他一样!给我烧!”
“遵命!将军!”
士兵们受此惊吓皆噤了声,神色木然地将火把扔进了这间佛堂厢房。
“救命啊——救命——”
失去理智的人群一个个清醒过来,惊慌失措地扔下夏念芝他们向外跑去,可已然来不及了。
时荆冷眼看着这一切,“给我把门堵上!今天,一个也别想跑!通通烧死!”
“火……火……好大的火……”
夏念芝倏然间怔住了。
他呆立于房中,浑身颤栗,两眼直勾勾地望向火海,脚步像有千斤重,动弹不得。
燃烧的佛堂下,无数哀民挣扎怒号,可瞬间,却化为一具具焦骨,永溺火海。
*
“你身为仙草,却为虎作伥,逆天而行,直至堕入魔道,你可知错?”
仙界天殿。
暴怒的上神拍案而起,对跪于底下的青衣男子吼道,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可知错?!”
“我无错。”
男子仰头,眸光平静,无悲亦无喜。
“小草……”同跪于侧的段无郁扯了扯男子的袖口,“你别嘴硬了。知错便认,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我无错。”
男子执拗,他垂头轻抚了抚手腕上的念珠串,低声道,“夏念芝……甘愿受罚。”
“好……好啊。”
坐于主位的上神面容归于沉静,残忍地吐出那两个字。
“天火。”
天火。
无休无止的天火。
整整燃了三天三夜。
段无郁锁了眉头注视着业业火苗。紧攥的手心,不住地冒出汗滴。
清瘦的男子在天神的押解下,冲他点了点头,随后便纵身跃入火海。
虽然一直强装镇定,但他是害怕的。
因为段无郁看到,他,抓紧了自己的衣摆。
火舌瞬间猛烈吞没,那抹翠绿色很快伴随一声嘶哑的尖叫消失在熊熊火海中。
烈焰灼烧尽夏念芝的皮肉白骨,却未有烧尽他的元神。
当天降甘霖,众神散去后,段无郁讶然在熄灭的火种边,拾到了一株枯黄半焦的小芝草。
*
“芝儿。”
冉成渊瞧见夏念芝的样子,还以为这傻草又在犯傻,旋即拉住他躲到角落火还没有烧到的地方。
冉成渊撕扯开自己的袖口,递给夏念芝,“烟雾太大了,仔细呛进身子,你捂着点口鼻,我……我带你逃走。”
“你别怕。”虽身处险境,冉成渊却仍温安慰他,执住了夏念芝的手,“我有办法的。相信我。”
自指腹传来的温热流淌至心间,随那烈焰一道将心,灼得更疼。
夏念芝冷漠地甩开冉成渊的手,隔开了与冉成渊的距离。
“芝儿。小心!”
可冉成渊却又抓住了夏念芝的手臂,将他拉入怀中,原来,佛堂上的一根横梁被火烧断了大半,正带着火星噼啪地砸落下来,冉成渊这一护,那半根横梁就那样压在了他的背上,夏念芝明显能察觉到,冉成渊的伤势更重了。
可他还是勉力地冲夏念芝笑了笑,随后便一手护住夏念芝,一手捂住胸口,阖上眼,不知在念什么。
夏念芝颇为不悦,他记挂这些无辜百姓,可奈何他自己都无能力脱困,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葬身火海,满腔苦意无处可抒,而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则更让他厌恶……
他……他本就害怕与人亲近……
夏念芝闭了闭眼,终于忍无可忍,自掌间汇聚了少许灵力,竟然是要往冉成渊面门上打去。
冉成渊并无防备。
可夏念芝这掌却并没有打出去,因为就在顷刻间,手腕上的念珠又开始发起了光。
刺目的光同这火光交织,直冲入幽暗的夜霄。
“那……那是什么东西?!!”
寺外放火的士兵们皆被这光亮吓得扔下火把,四散开来,喃喃叨念,“神仙……佛祖……显灵了……”
“什么神仙?!”
时荆也失了底气,可他却仍旧作出一副色厉的样子,夺过火把,“纵是神仙,今日我也要他死!”
可旋即,这束光像是看到了时荆,竟然直接朝他袭来。
时荆立即施法与光束缠斗在一起。
“你们还愣着做什么?赶紧抬水救人!”季云萼眼见那时荆已无法自暇,立时指挥士兵,“快点儿救人!”
士兵们恍然回神,七手八脚地去井边抬水来救,约摸小半个时辰后,这火才被扑灭,季云萼忙行至寺庙查看。
已无活口。遍地都是烧焦的枯骨,死状凄惨,面目皆无法辨认。
厢房后门是封死的,出口又被时荆派人堵上,那么多百姓,就这样生生地被烧死在了佛堂里头。
人间炼狱,不过若此。
*
那束光刚亮起时,夏念芝就后颈一疼,被人击晕过去,失去意识了。
待他重新醒来时,入目所及却仍旧是一片漆黑。
这是在哪儿。
夏念芝动了动身子,可这时他才猛然发现,那男人的气息正喷洒在他的耳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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